情感與頭髮的故事
情感與頭髮的故事,一起聽我來講講吧.
在我那可愛的小山村裏,有幾家理髮鋪,通常也就十幾個平米,一大鏡,三兩條凳子,幾張頭髮光鮮靚麗的過氣明星照片,其他的就是一般理髮必備的剪刀,吹風,梳子,護法液,染髮劑等東西。
小時候的頭髮一般都是平頭,也沒什麼太高的美觀要求,只要簡短整齊,不高低不平別坑坑窪窪就行。理髮的過程也簡單的很,就一水龍頭下洗頭,用五毛錢一袋的洗髮膏在當時是件很時髦的事情,洗完後人家剃頭的師傅三下五除二推推剪剪吹吹就搞定,價格很是實惠,大人三塊,小孩子基本都一塊。
高中在縣城讀書,自己也開始了寄宿生活。北方的冬天特別的冷,我們一般都不願意拿暖壺到水房接水,不光排隊麻煩,一壺還不一定夠,如果在室內洗的話,怕搞的滿地都是水跡,外面洗實在冷的讓人受不了。
那時候學校的理髮店都承包給了個體經營户,老闆有三十左右的少婦,也有學校員工的家屬。顧客基本都是像我這樣的懶蟲,而且人數眾多,其中女孩子尤甚。所以經常一間不大的屋子裏擠滿了人,熱氣從屋內飄向屋外,洗頭的,吹頭的,剪頭的,燙頭的,定型的,真有點水泄不通的感覺。
記賬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毛病,一次一次付錢太繁瑣,老闆準備了一個本子,洗完後自己記上,月初統一結賬,五六十塊在當時其實也不是個小數目。
轉眼間到外地上學,南方的氣候和北方迥異,夏天熱起來坐着都直冒汗,晚上的時候隔半個小時得往沖涼房裏跑一趟,有的哥們端一大桶涼水從頭傾盆澆下,把早已濕透的三角內褲衝到腳底,雞毛上的水滴晶瑩玉透,閃閃發光。其實這樣的習慣對於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來説,冬天也是一樣的。我們雖然沒有那麼彪悍,但是大冬天在水龍頭下洗冷水似乎也慢慢習慣了,看來還是環境改造人啊。
大學裏的理髮店師傅手藝很一般,光顧的人少的可憐,我們一般都到外面的店面。洗頭也不是傳統的方式,換成了乾洗,你坐着人家把洗髮水抹到你頭上,過一會從鏡子裏看像演泡沫劇一樣。師傅用的工具種類繁多,看上去挺複雜的,“刀槍棍棒,斧鉞鈎叉”,不光武器精良,手法也獨到,龍飛鳳舞,前瞻後仰,有些怪異的跟行為藝術一樣,搞的我這個喜歡簡單的人很不自在。
後來因為工作的緣故到了更南的南方,一個在眾人口中光鮮繁華的都市。
前些天去一家髮廊理髮,我是那裏的常客。第一眼看到門口站着的姑娘時,我知道接下來的服務都是她來完成的,我承認剛開始是有一點點牴觸情緒,主要是我感覺那個女孩子有些瘦小。在這裏,洗頭的小妹都被編了號,你可以從中任意挑選,本準備換人,又想到人家賺錢不容易,不就洗個頭嗎,幹嘛挑三揀四的,就跟着她上了二樓,在一個牀位前坐了下來。
我解開了上衣的鈕釦,她把準備好的塑料薄膜穿插到了我的後背深處,然後平躺。女孩在我臉上抹上類似洗面奶的液體後,就開始熟練的用手指劈里啪啦的按摩面部了,我避着眼睛,感覺臉上凹凸不平,油漬很多,她推薦了一套專業的洗面,加送個眼膜,就這樣又在我臉上倒騰了十來分鐘,面部工作基本結束。。
頭髮清理環節除了一般的洗滌外,還加了穴位按摩、摳背,沾有泡沫的手順着塑料薄膜慢慢滑向深入,步步為贏,再配合肘部和骨頭的摩擦,感覺確實有些飄飄然
接下來的熱毛巾敷燙,針絲摳耳,手臂空甩,背部擊打我就不一一着墨了。
依稀記得快結束的時候,角落裏的音響莫名的鑽出來一首旋律柔和的曲子,那悠揚的聲音飄滿整間屋子,剎那間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。
和頭髮有關的故事越來越多,身處其中的自我在肉體上的舒適度可能越來越高,但寄涵於它的精神內在卻讓人越來越迷茫。
究竟失去了什麼?究竟又在找尋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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